报纸的散文(精选17篇)
给娘念报纸
文/杜玉凤
记得小时侯,娘的最大愿望,就是让我们好好上学,将来做一个拿起报纸就能念的人。
娘出身贫寒,童年时别说上学就连吃饭都是问题,只好跟着娘的娘,在地主家当女佣。解放后才有机会学文化,进了村里的业余扫盲班。但那时已经拉家带口,纵有满腔热情,也抵挡不住家务的消磨,她只学会并记住了自己的姓氏——田。用娘的话说,一个方块地里,一横一竖,两个人耕作,就是“田”。
娘生活的那个年代,人们农忙时种地,农闲时就围绕着大郭村火车站,为石家庄市内的企业拉脚送货。可到了市里,想去个厕所都很难,不是找不到厕所,就是找到厕所不敢进去,因为不识字,不知道哪边是男的,哪边是女的,只能在外边等着,看到有人出来了才敢进去。那种说不出的憋屈穿心进肺。
文化大革命初期,村里来了工作队。晚上,生产队会隔三岔五招呼人们去开会。那些从城里来的人,识文断字。娘抱着弟弟,我靠在娘的旁边,那时我大概不到十岁,蹦跶了一天,不一会两个眼皮打架,晕晕乎乎就睡着了,一到念报纸的时候,娘就会摇摇我,哎,快醒醒,开始念报纸了。在娘的眼里,拿起报纸就能念的人,是很了不起的,听了不起的人念报纸,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1973年我初中毕业,考上了公社里的高中。当时哥哥参军,父亲多病,家里的日子过得非常艰辛。好心的队长和邻居们都劝娘,别再让孩子读高中了,一个女孩子读高中有什么用?但娘却顶着压力,把借来的学费交给我说,只要能上学,就好好上吧,将来做一个拿起报纸就能念的人。
拿起报纸就能念,在今天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在娘的心里,那是文化人的代名词。娘活着的时候,我们读完了高中、参加了高考,先后走出了农村,但却从来没有给娘好好地念过一段报纸。大概娘看到我们长大了、工作忙,也不再苛求什么,只要有收音机就满足了。
生活好了,报纸送到家里,偶尔也会拿起来念几句,慢慢发现,拿起报纸就能念,其实要求很高:要通过标点符号,念出里边蕴含的情感;要通过文字的组合,念出里边传递的信息;要通过句子的表达,念出国家的政策导向。娘说不出这些道理,但从别人念出的声音里,看到了村庄外面的世界。
娘走了已经十年了,每当我想娘的时候,就会拿起报纸来念一段,我想娘不管是在天堂,还是在通往天堂的路上,都会欣慰地笑着。
往事悠悠,书香永在
文/冷江
余光中曾说:“一首诗,曾经是瓜而苦;被永恒引渡,成果而甘。”其实,一本好书,一个热爱读书的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皖南的山川文化向来重耕读传家。小时候,家里贫寒,买不起书,可对知识的渴求却与日俱增。母亲便在劳作之余,四处捡旧报纸。
这些旧报纸拿回家的时候,或纸张发黄,或版面残破,或沾染上了污物,母亲细心地掸去灰尘、用胶布粘、用湿毛巾擦,再一页页展开,放阳光下晾晒。
很多时候,等不及报纸晒干,我就趴在地上津津有味地看起来。那时,正上小学,能认的字并不多,家里唯一的一本新华字典,常在我们兄弟之间来回争抢。
即便读过的报纸,也舍不得扔,好一点的用作了课本的书皮,残破一点的我往往当做草稿纸。这些旧报纸成了我开启阅读人生的最早启蒙。
念初中的时候,家里条件有所改善,一个星期能有五毛零花,可交完饭票钱,几乎没有任何剩余。这难不倒一个热爱读书的孩子。离学校两里路,镇上供销社有一个卖书的柜台。那里面除了大人爱看的杂志,还有很多孩子们喜欢的连环画。每天放学后,我总是一路小跑赶到供销社,抢在供销社关门前的最后半个小时,站在柜台前,两眼放出闪亮的光,盯着那些五光十色的书的封面,久久不愿离去。
暑假,终于有机会和父亲去了趟县城。在新华路的旧书摊前,父亲慷慨地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五毛钱交给摊主,那个下午,我坐在路边的小马扎上,捧着一本本连环画,看得如饥似渴,看得如醉如痴。最早的《隋唐演义》、《岳飞传》、《杨家将》、《林海雪原》都是从县城的旧书摊上相遇的。要做一个像李元霸那么勇猛、像岳飞一样忠诚、像少剑波一样智慧的英雄,这些质朴的梦想就在那时在少年的心里播下了种子。
贫苦却快乐的日子一直伴随我整个学生生涯。初中毕业为了早日出来工作,给家里减少负担,我放弃了进入池州一中就读的机会,选择了离家好几百里的江北一座小城,读中专。离家远了,储备的知识也更多了,唯一不变的是对书的热爱。每个周末,上街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逛旧书摊。平时在学校舍不得打肉菜,省下来的零花钱,都花在了旧书摊上。等中专毕业,父亲来接我,将我三年里积攒下来的所有旧书打成捆,用一根扁担,从江北挑到了江南。《天安门诗抄》、美国的《读者》英文版选集、《张治中学生时代日记》——那么多珍贵的旧书,带给了我至今都永难忘怀的最美好的回忆。
于我而言,读书的岁月,是求知和成长的岁月,更是学会珍惜、学会感恩、学会小心怀揣梦想、不断滋养人生的岁月。
读一本好书,就像藤上开花结果,瓜熟蒂落,由苦而甘;任凭岁月沧桑、任凭花开花落,唯有骨子里的那股子书香沁人心脾、久久不灭。
剪报之乐
文/谢观荣
屈指算来,我做剪报快三十年了,保留下来的剪报装了几大箱。
我的剪报主要分三大类。一是文学类,主要是报纸副刊上发表的散文、诗歌等文学作品。副刊上的文学作品与杂志上的相比,更加短小精悍,阅读上花的时间少,可以说性价比较高。二是艺术类,主要是报纸上发表的书法、绘画、篆刻等艺术作品。这是我最为喜欢的一类,也是花费最多时间欣赏的,不管书法还是绘画,不管国画还是油画,既有名家也有新人,各种风格各种题材都有,真如百花齐放满园春色。每次欣赏,是我最惬意的时刻,犹如走进书画展厅,却又没有别人滋扰,留下一方专属于我的天地。三是生活类,主要是生活里的各种小常识、小知识、小妙招。可别小瞧这些小知识,很多时候都可以派上用场,为你解除生活中的烦恼,还可以用来帮助别人。记得有一次邻居王老师饭后打嗝不止,这个样子怎么能上讲台?在她烦恼之际,我依稀记得剪报里有解决打嗝的小妙招,回去果然找到,用食指指尖紧掐拇指指肚,配以深呼吸,一会儿就得到缓解,可以放心地走上讲台。
对于做剪报,很多人不解,看着好好的报纸被剪开觉得心痛,还有人劝我把报纸整个收藏起来,岂不更好。其实,刚开始时,我也心疼,也曾经把完整的报纸装订收藏,可翻阅非常不便,查找更是困难,最后还是花点时间做剪报。我做剪报也很简单,买张大白纸裁开装订成本子,然后看到适合的内容就用剪刀剪下来,用胶水粘上去即可。当然,为了查阅方便,每本剪报我都配上目录,翻看目录就知道整本内容,很快就能找到想要寻找的文章。
剪报之乐在于发现,看到适合的内容如获至宝,恨不得立即剪下来,但还得强忍着,等报纸变旧过期大家基本不看了才能剪下来,这是受煎熬的过程,但贴好细细欣赏时,又很有成就感。做剪报最怕一张报纸的两面都有喜欢的内容,往往要权衡再三,最后才心有不舍地定夺,这是个痛苦的决定,痛并快乐着。剪报之乐还在于创造和编排,剪下的内容如何粘贴更合理更美观也有讲究,要花时间斟酌,这时感觉像报纸编辑,在为版面辛勤工作,有种无需言说的乐趣。剪报之乐更在于翻阅,所有内容都是喜欢的,都是自己觉得有价值的。有空就翻翻不仅学到很多知识,增加自己的写作水平,还能陶冶情操,实乃一举多得的好事。
为了寻到更多报纸,我和很多收废品的人交朋友,他们收到废报纸后都会打电话让我去看看,这样便扩大了报纸的来源,丰富了剪报的内容。近几年,我仍在坚持做剪报,儿子劝我,现在报纸都有电子版,网上一搜内容就出来了,做剪报意义不大。可前些天,有人见了我的剪报后,竟然要出大价钱来买,说是独一无二的藏品,很有价值。当然我也舍不得卖,从中又体会到剪报的乐趣,继续快乐地坚持着。
铅字
文/曹含清.
我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份报纸,上面刊登着我撰写的商业软文。我坐在沙发上注视着它,脑海中浮现出很多年前的那份报纸,黑色的铅字带着淡香飘然而来。
那年我十二三岁,在故乡上初中。我那时是一个瘦弱、腼腆的少年。我唯一的爱好是在日记本上胡涂乱抹,写些东西。我觉得跑步、打兵乓球是身体的运动,而写作是心灵的运动,两者均是乐事。
那时我有一个梦想,就是长大后要成为一名作家,让自己写的文字变成报纸与书籍的铅字。现在想起来,我觉得十分好笑,笑过后惘然若失。
当时除了课本、黑板报与汉语词典外,我几乎没有其它读物。偶然语文老师会带来一本薄薄的《中学生阅读》让同学们看,像是一块鲜肉抛到饥饿的狼群。我根本抢不到手。我盯上桌子上的那本厚厚的汉语词典,翻了翻一共一千七百多页。我决定要熟记它,还制定一套计划。一年下去,那本汉语词典已经破损得面目全非。很多陌生而美丽的词语嵌入我的头脑,让我觉得自己离作家梦更近一步。
有一次我花费很长时间写了一篇作文。至今我还记得它的名字叫《我的三个梦》,至于内容我早已记不清楚。那天我突发狂想,想把这篇东西变成铅字,于是我一丝不苟地把它抄到稿纸上,装进信封。我又从语文老师那里借阅一份报纸,在报脚处寻找到报社的地址,将地址写在信封上。周末时我骑着单车怀里揣着那封投稿信到镇上的邮局,将它小心翼翼地塞进邮箱,然后一边在林荫路上慢悠悠地骑车,一边幻想邮递员会将它递交给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老编辑。老编辑认认真真地审阅它,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我一次次鼓起勇气向语文老师借阅报纸,可是彻头彻尾没有发现自己的那篇东西。一个月过去了,在我将要绝望时那篇投稿信的运势发生转机。
我记得十分清晰,那天是星期四,上午第三节课是语文课,窗外的阳光灿烂而和煦,白云犹如一艘艘航船在碧空飘游。语文老师刚踏上讲台,莫名其妙地将亮堂堂的目光投向我。他手里晃动着一张报纸,似乎要向大家宣布什么。教室顿时鸦雀无声,同学们仰望着他。他清了清嗓子,用郑重的口气告诉大家说我的一篇作文在今日的日报上发表了。同学们的目光像是一盏盏灯光似的聚集在我身上,七嘴八舌议论着,接下来响起一阵掌声。
不久报社给我邮寄来稿费,大概是十五元钱,不过给我带来的喜悦却终生难忘。这种喜悦是看到自己的梦想开出一朵小花儿的喜悦。
从那以后,语文老师毫不吝惜将自己的藏书借阅给我,于是一部部厚厚的名著走入我的生活。我还对他畅谈我的作家梦,他听后大跌眼镜。
很多年过去了,我的梦想似乎成为天方夜谭。我大学毕业后从事文案策划工作,我写的东西经常变成铅字,不过均是商业广告,鼓吹某产品的优势,煽动客户购买。我大部分时间被工作啃噬,忙于逢场作戏的应酬。
我书架上的文学名著落满尘埃,我的作家梦好像离我越来越远,走入山穷水断的境地。
我突然觉得曾经的那个梦幻少年被酒水淹死了,并且被厚厚的脂肪埋葬。
我想人生是一部书,由印着密密麻麻铅字的书页组成。每一页铅字,都有一个梦想,都有一段故事,或蕴藏着美好,或包含着无奈。
别惯着他
文/张承永
最近一段时间,老孟总感觉同事们看他的目光有些异样。
老孟是个爽快人。虽然他在单位是个中层干部,手下也管着十几号人,但他从不把自己当领导,大家有活一块干,什么事都是商量着来,和同事们相处很是融洽。
而这恰恰让他纳闷,他自我感觉工作上没有得罪同事们,生活上也老实本分,从来没传过什么“绯闻”,可为什么他们会用“那样”的目光看自己呢?
又是周末,老孟吃过早饭,正想出门溜达一圈散散心,却发现家里又堆了一些旧报纸和纸盒子。他想都没想,就摸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小刘啊,有点旧报纸,快来拿走吧!”
小刘是经常在附近游弋的“破烂王”,他和老孟是同乡。他初中没毕业就辍了学,先是跟着村里的大人到城里打工,后来就干上了收废品的营生。
正是因为这层同乡关系,老孟对小刘非常关照。家里有了旧报纸什么的,就招呼他来拿走,不仅分文不收,有时还会顺手扔给他一盒烟一瓶酒,家里有用不着的小家具小电器的,也直接送给了他。
不一会儿,小刘就来了,按照惯例收拾了那些旧报纸和纸盒子,就笑呵呵地走了。老孟也穿好衣服,随后出了门。
刚出门,就碰到了已经退休的同事老张。老孟就住在单位的宿舍区,很多同事都住在这里。
“孟处长又卖废品啊?”老张看着小刘刚刚走远的背影,似笑非笑。“是啊,一点旧报纸,让他拿走了。”
“卖了多少钱啊?”老张又问。“几块钱的事儿,哪好意思要啊,人家也不容易!”
“话是这样说,可你也不能惯着他呢!”老张的表情突然有些严肃,老孟不觉一愣。“这话怎么说?”
“你不要他钱,可不就是惯着他嘛!他现在到其他人家里收废品,经常拿你做例子,说话给我们听呢!”
“说什么话?”老孟一头雾水。
“他说了,咱们院里就孟处长最豪爽,不仅废品不要钱,还经常把喝不了的酒、抽不了的烟、用不着的东西送给他。他这话啥意思,就是说我们小气呗!不过话说回来,我们确实没有孟处长大方,我们家里也没喝不了的酒抽不了的烟啊!”
这个小刘,怎么说这些呢?!老孟突然想起同事们看他时异样的目光,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闲人
文/晏建怀
机关里既有风风火火的忙人,也有散散淡淡的闲人。闲人大都经历丰富,或上过山,或下过乡,或轮过岗,或扛过枪,这里一两年,那里三五载,往往还没回过神儿来,转眼就步入了中年的行列。多岗位锻炼加上一把年纪,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事业的辉煌和升迁的坦途,他们在哪儿都是配角,始终是鲜花下的一片绿叶,小办事员一个。
闲人有闲,正如富翁有钱,这既与职业特点有关,也与生活习惯有关。他们喜欢读书、看报、上网、聊天,古今中外,天南海北。一张旧报纸,能在厕所蹲上个把小时,一本理论杂志,能消遣半天时光。网上的新闻,他们从发生追索到原因、动机、背景,预测其发展和结局,间或阶段性总结和点评,颇似电视里的时事评论员。他们熟悉股市如同熟悉电脑的键盘,时常浏览,天天关注,说不久大盘就会上扬,或牛市将要下挫,到了那天,果然。
闲人通常着休闲装,随意的样子,但翻翻领子,不是金利来就是皮尔卡丹。他们追求时尚,不落后于潮流,往往是单位第一个搬进电梯房、拥有私家车的人,并不见节衣缩食捉襟见肘。与人招呼,不喜欢某某同志或某某领导,而是老赵、老钱地直呼,也不管你年纪多轻官有多大。与人见面,没有虚情假意的客套和嘘寒问暖的讨好,但眼里总浮漾着浅浅的笑意,明心见性,让对方浑身舒服。他们上班准时,下班也不急,不是图积极,习惯使然。办公室的惯常工作老三样,抹桌扫地清报纸,做得极为认真仔细,慢条斯理。然后,接接电话,品品新茶,翻翻报纸,上上电脑,从容而充实。他们没有“二皮脸”,不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偶尔上头调研,下头来访,总是彬彬有礼,接待热情。
闲人健谈,善辩,诙谐而又机智,出口不是时鲜的段子就是隐秘的趣闻,能迅速洞开你的视野,释然困扰你许久的疑虑。他们最富有的是时间,整个上午或下午的漫谈,从弗洛伊德释梦,谈到孔子的胃病,从胡适与蒋介石的关系,谈到布什的“扔鞋事件”与伊拉克战争,不时语出惊人,或使众人捧腹,自己脸上却波澜不惊。
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闲人从无抱怨,吃不到葡萄也不说葡萄酸,没有虎落平川的委屈。工作按部就班,生活鲜有变化,练就了他们极为平静淡定的心态。他们对未来没有过多的奢望和幻想,也不愤世嫉俗,一副惯看秋月春风的样子。他们待人诚恳,人情练达,脸上总是日丽风和。
闲人在机关来往、上下应酬中套路娴熟,处处显示出老到的经验,只是不把它用在谋取私利和获得升迁机会上。也许始终放不下心底的那一份自尊,有点无中生有的臭架子,甚至觉得通过自吹自擂或钻天打洞获得机会无异于自讨苦吃。他们不参与利益角逐与权力争斗,更不会像人家一样为争单位公车或接待费用而使尽伎俩,认为那是小人勾当,嗤之以鼻。他们在周围构不成竞争和威胁,加上率真直爽,不会当面输心背面笑,所以朋友特多。中午或者傍晚,电话应接不暇,管后勤的老李叫去河鱼馆吃鱼,管接待的老张邀去海鲜楼啖蟹,常常分身乏术。尤其是那些升不上去的副职,遭遇难题的同事,游手好闲的浪子,都齐了心似的拿他当倾诉对象,炒剩饭,倒酸水,他也不烦。
对于机关的人事编排,拔擢升迁,闲人不打听,不钻谋,敬而远之。领导家里,从不登门,大家心照不宣,相安无事。当然,有人喜欢亲近领导,赶集似的争妍取怜,甚至对待领导的父母胜过自己的父母,对待领导的亲人胜过自己的亲人,他们也理解,趋权者得势,趋势者得利,人情之常,无足深怪。只是,闲人不凑这种热闹,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就喜欢这份自由与潇洒。
闲人也有怕的时候,怕妻子掉泪,怕儿女撒娇,那戳中了他的痒处,苏东坡说得好,“忍痛易,忍痒难”啊。闲人懒于家务,很少下厨,偶遇家中来客,饭菜却每每做得活色生香。闲人爱家人,春天踏青,秋天出游,一家人亲昵和睦,其乐融融。无论世事纷扰,荣枯顺逆,闲人总是悠闲快乐地活着,对生活满足得像一只吃了睡、睡了吃的四足动物。
梅子
文/段家军
一
与梅子相识,源于一本杂志的征友启事。
杂志是我自费订阅的。在浏览于精彩文章的同时,也不忘欣赏其下角儿那些短短的征友诗。有那么一期,我看到了梅子的诗。短短的一首诗在瞬间就吸引了我。我不自觉的拿起笔,写好一封短信后,按着诗后的地址寄了过去。
时隔不久,梅子回信了。就这样,我们成了书信往来的笔友。
伴随着书信往来的频繁,我得知梅子的家在贵州偏僻的一个大山里,中学毕业后的她和父亲一起在山里的一所小学教书。写作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闲暇时日里,她就一个人坐在学校门口的大树下读书写诗。当然了,每次都是偷偷地写,偷偷地保存,而我看到杂志上面的那首征友诗,是她唯一的一次投寄。
认识我之后,我成了梅子诗作的唯一读者。
梅子每次寄诗给我,都希望我能提点意见,帮她提高些写作水平。其实,那时的我,也是初学写作,对诗只是怀着一种朴素的感情,觉得诗是普天之下所有语言、情感的结晶。因为,诗易读而难写。
二
读梅子的诗,自然朴实,犹如山中那无名的小溪,清凉静怡。虽说语言上有些粗糙还待推敲,但以我当时的欣赏能力看,还是够一定水平的。
我给梅子多次去信鼓励她将这些诗投寄给报社或杂志,以检阅一下自己的实际水平,可她总是婉言拒绝。有一次,我在读了梅子寄来的几首诗后,偷偷将诗寄给了一家很有名气的省级报纸。周围的文友都认为,那家省报的文艺编辑爱版如命,以出精品为己任,视文章如血,视版面为心脏,绝对不允许心脏里有水或别的杂质存在的。以至于文友们一提起这家省报副刊都摇头。我也曾想自己的习作寄去,但文友们的话着实令我畏惧:做个读者,可以欣赏到许多上乘的诗歌,散文精品;做个作者,最好别去碰壁。你那诗歌,散文真够血的水平?
我私下认为,梅子的诗歌写作水平比我强上多倍的,肯定够血的水平了。但我没把这事儿宣扬出去,怕遭到文友们的讥笑。
没想到,我竟很快就收到了样报和副刊编辑的信,信中,编辑对梅子的几首诗给了很高的评价,同时也毫不客气地指出了存在的一些不足之处。信后还列举了几本有助于提高写诗水平的诗集、诗评,希望有空能找来读读。
看着发表在报纸上的诗,我真替梅子高兴,为她的成功而喜悦。我立即将样报快件给她邮寄了过去。很快,我就收到了梅子的回信。
在信中,梅子说看到报纸后,她哭了,哭得好伤心。她说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一个教了一辈子书的老人,教大了无数的山里的孩子,也爱好写作,却没能在正式报刊上发表过一篇文字。写作是父亲一生的爱好和追求,每月微博的收入除了维持正常的家中开销外,余下的一点点都被父亲用来买了稿纸、信封、邮票。父亲的写作是极其不容易的,由于母亲早逝,父亲已经养成了良好的习惯。每天早早起来,为梅子做早饭、备课,白日里去学校教书。放学后还要照顾家里的几亩薄田,天黑后还要为学生们批改作业,业余时间实在不多,相应的只有用减少睡眠来进行写作,晚上在油灯下一写就写到很晚的。后来,父亲终于在县里的广播站发了一篇小文章,并得了四角钱的稿费。四角钱被父亲精心地珍藏着。这只是父亲多年理想的一点点火花和希望,父亲并不满足于此。油灯下的一篇篇心血之作,一次次勇敢的飞出贫困的大山,但那无数次飞得希望,却总是以失败而告终。就为这,梅子也平添了一种畏难情绪,总是将自己的诗歌、散文保存着,不敢向大山外的报刊、杂志投寄。她说她那滴酒不沾的老父亲,看着女儿的名字上了省级报纸,竟高兴地喝了半斤酒,平生第一次来了个大醉。
我真诚地希望这次成功能打消梅子的顾虑,使她扬起自信的风帆,在报纸的副刊诗海里漫游。可梅子却说,看着父亲那三大麻袋的退稿信,她失去了所有的勇气。而从那次通信后,梅子竟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有音讯了。
三
时隔半年后,梅子又来信了。
从信中得知,梅子的老父亲病了,是给孩子们上课时发的病。被人抬到了三十里地外的乡医院,又被转到百里外的县医院,检查结果是胃癌,且已经是晚期了,是多年来的营养不良和睡眠不足造成的,也可以说是天天晚上写作造成的。梅子说,她的老父亲得知自己的病情后对生死看得很淡,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在正式报刊上发表过一篇文字。三麻袋退稿信是父亲毕生的心血,为了能使父亲含笑走完这最后的人生之路,梅子希望我能帮助她完成父亲的这一终生宿愿。
梅子父亲的故事深深地打动我。
感动于梅子对我的信任的同时,我真的无法想象出一个老人忙完一天的工作和家务,坐在油灯下,没有因为退稿而失去信心,痴迷追求文学的情景。虽说失败乃成功之母,可人世间又有多少成功中途流产了昵。这位老人面对三麻袋被退回的文稿而继续写作那得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来面对现实?
我决心帮助这位勤奋的老人。从梅子寄来的一大包稿件中,与文友慎重地精选了几首诗歌和几篇散文后,寄给了滨城一家报社的副刊编辑。稿件寄出后,很快就被编排刊登了,并连着三期又刊登了几篇。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那首15行的乡土诗和千字左右的乡土散文《恋山》,写尽了老人对大山的爱恋。文字古朴苍劲,读来甚是感人,属于那种几十年大山文化的沉淀之作。
报纸寄给梅子后。梅子又很快给了回信。信中梅子说了很多感谢的话,她说她的父亲收到样报后,很是激动的。在生命的最后一个月里,他几乎天天不时地翻看那几张样报,将报纸都翻皱了,老人是带着满意的微笑离开人间的。
四
时光推移,梅子结了婚。为人妻、为人母,我们也就慢慢地中断了联系。
如今,多少年过去了,当年大山里写诗的女孩子,如今你还在写诗么?你是否知道,在渤海之滨的一个都市里,有一位你曾经的笔友遥遥地祝福你,盼望着能再次读到你那清纯的诗作。
整理的乐趣
文/张祖凤
生活中,我喜欢整理,并从中得到无上的乐趣,让我欢度人生。 我订了一份报纸,每天一份,日积月累,也有一摞了。多数人家会把看过的报纸卖了或扔了,因为一年到头的报纸不少,放在家里占地方。而在我眼里,看过的报纸也藏着宝贝。
我会忙里偷闲,把所有的报纸整理一遍,把自己喜欢的栏目留下来,剪裁收藏。多年来,我已收藏了不少自己喜欢的内容。我喜欢摄影,我就把报纸上的摄影图片剪下来,分门别类放在影集里,比如植物、动物、人文等各置一栏,这样查看起来方便。平时我喜欢拍花,但很多花不认识,我就翻开影集查看,就会有新的发现,找到答案。我还注意别人怎么构图、用光,在无形中学到很多知识。一份报纸内容丰富,有副刊、美食、养生、小说连载、历史知识等,都是我喜欢的内容,我就把这些栏目分别整理好,装订成册,积少成多,闲暇翻看,受益良多。
我还喜欢整理衣橱。每到季节更迭,我会把衣橱整理一番,把需要穿的衣服放在容易看到的地方,把不穿的衣服放到里层。一放一收间,每看到一件衣服,我就会想起和它的缘分,有的衣服是老公陪我到商场买的,我就会想起多年前的往事。
我们是裸婚,刚结婚那会,因为经济窘迫,很少购衣。后来,随着家庭经济好转,许是为了补偿我,老公会陪我到商场购衣,再后来有了网购,老公会在网上给我购衣,我还不知道,衣服就进了家门。我总是很感动,虽然衣服价格并不贵,却反映了老公对老婆一份满满的爱意。当我在整理这些衣服时,心里是暖暖的幸福的感觉。虽然我们一直并不富有,但因为对彼此的牵挂与关怀,这么多年来,感情仍一如当初,且在平淡中历久弥坚。 除了整理报纸和衣橱外,我还喜欢整理心情。随着年龄的增长,每到岁末年初,我就会静下心来整理心情。过去一年,我做过哪些事,获得什么奖励,有过什么挫折和遗憾,新的一年有什么打算和改进,等等。这些都在我的内心整理范围之内。
有时候,我觉得生活的脚步太快了,每天一路风驰电掣向前飞奔,难免心神俱疲。所以,很有必要暂停脚步,整理一下自己的生活,你也会从中找到整理的乐趣。整理中,回望人生,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然后以饱满的心情、阳光般的心态更好地上路前行,迎接美好生活。
散步
文/唐彝熙
那是一个盛夏的傍晚,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我得坦白,对于这场考试,我已倾尽全力。但我仍无法就这样去见父亲,是的,我考得很烂,比我最坏的预计还差。
刚走进家门,我就发现了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父亲。我轻声关上了门,想在父亲将注意力从报纸转移到我身上之前回到卧室。
“站住。”父亲那极富威严的声音使我一震,“为什么要着急回卧室?把考试的结果告诉我!”父亲放下报纸,用他那深遂的双目紧盯着我。我面向父亲,低下了头:“很不理想,考得很差?”
父亲沉默了几秒,什么也没说,但这几秒对我而言就像是过去了几个世纪。
“放下书包,跟我出去散散步吧。”父亲说道。我愣了一下,却还是照做了。
我和父亲漫步在操场上,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大很长,一前一后。
我跟在父亲的身后,慢慢走着,发现父亲的双鬓白了不少。
“想听听我和***妈的故事吗?”父亲突然问道。
“嗯”,我轻声应道。接着,父亲静静思考了一会,像是在组织语言,但不一会,他又说:“算了,那些往事,还是不提了。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对你学习如此严格吗?”
我想了想,说:“您是希望我有出息,未来能生活得更好吧!”父亲点了点头,继续说:“没错,但我也是有私心的。”私心?我觉得很奇怪。
“你知道,我读书少,文化程度不高,不能找到好工作让***过上更好的生活。我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父亲顿了顿,“但我必须让我的儿子成为一个合格的儿子!”
我听完后,心中很震惊。原来,父亲对母亲,一直是自责的么?
那一瞬,我想了很多,但最后,我只向父亲说了一句话:“父亲,我会完成您未能完成的事!”
夕阳下,我似乎看到父亲欣慰的笑了。
地铁里收报纸的老人
文/林贤荣
今年新单位搬到地铁口附近,上班经常坐地铁。每天在地铁3号线入口处,都能拿到免费的报纸。
随着网络逐渐占据我们的生活,现在了解时事新闻、娱乐八卦都是通过网络上来完成,以前报纸的余香味道慢慢散去,看报纸好像也变成一种奢侈品,所以每次我都在地铁里不顾忌别人感受地看着报纸,当做一种享受,打发坐地铁无聊的时间。
每次在东山口站换线时,总能看到一位老妇人站在站台电梯口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收拾人们看过的免费报纸。这是一位慈祥的老人,矮墩墩的身材,胖乎乎的面孔,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可那一根根银丝般的白发还是间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里是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老人安静地站在那里,但从来不主动伸手问路人要报纸,如果有人把报纸递给她,她便会对着你微微点头,并从苍老的嘴角露出一丝慈祥的微笑。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到那里总会把报纸塞给这位老人。毕竟看着头发花白的慈祥的她在地铁里面收旧报纸,心里真还不好受:到了享福的年龄,该安度晚年了啊,却还要在这里收旧报纸,不知道老人的子女身处何方?不知他的子女如若看见会有何种感想?是心疼?还是……每次看到她,都会让我想起自己在乡下的老母亲,心里突怵一丝酸楚。老人究竟每天要站了多少个小时才离开?心想尽自己一点微薄之力,让她可以多拿点报纸能早点回去。每天早上我都会拿上一份报纸,不管有没有看完,走到那里我都会把报纸塞给那位老人手里。多次以后,那位老人好像也记住我了,每次接我报纸的时候,总会伸出双手,还很慈祥的看我一眼,并小声说“谢谢。”我呢,将报纸给她的时候,也是带着微笑的。有一两次看到老人不在那里,心里反而有点失落,有点担心她老人家是不是生病或者什么原因没有来了?
人的一辈子,忙忙碌碌的,过程各不相同,但每个人的起点和终点都是一样的,生和死。人总会老的,“百善孝为先”是我们中华历史文化传承,尊老敬老爱老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让我们都一起来关怀老人,祝愿每个老人都一切安好,一生平安!
一旦习惯就麻木
文/安黎
有三四年的时间,为了减肥,我一直坚持步行去单位上班。
我家位于城市的边缘,离单位十公里。沿着漫长的未央大道,我几乎一天走一趟。一个月,我所走的路程,差不多有二百公里。
走至中途,我总能看到一个卖报的中年男人,盘腿坐在一个乱糟糟的巷口。这个卖报者,与其他卖报者有着很大的不同。他既没有自己固定的报刊亭,也没有穿梭在汹涌的车流里使劲敲打车窗,而是盘腿坐在一堆三轮车中间,几乎要被那些横七竖八的三轮车遮蔽。卖菜的,卖水果的,炸油糕的,卷煎饼的,招揽活计的等等,人人都或骑或摆着一辆三轮车。如果不仔细瞧,根本发现不了他。但仔细一瞧,我却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只有一条腿,另一条腿遭到了截肢。
一个中年男人,为何失去了一条腿?是工伤事故所致,还是车祸引起,抑或因为得了某种疾病?我未曾向他打问过原委,因此便不知其详。我是因为买报才注意到了他,并且走近了他。在长达三年的时间里,我与他的对话,没有超过五句。
他胡子拉碴,满脸褶皱,坐在一叠报纸的后面。那叠报纸的旁边,竖放着两条铁拐。一个失掉一条腿的人,没有匍匐在地上行乞,等待别人的施舍,而是通过自食其力,努力保持着作为人的自尊,单这一点,就令我心生敬意。
第一次,我掏出一块钱递给他,他要找钱,我摆摆手,他作罢。第二次,我还是掏出一块钱,递给他,他做出要找钱的姿势,我又摆摆手,他又作罢。第三次,我递给他一块钱,他干脆连找钱的姿态都没有了。我要买的报纸是《参考消息》,市面价六毛钱。也就是说,我每买一份报纸,相当于捐助给他四毛钱。
一路走来,我会遇到七八个报刊亭,碰到十几个游走的卖报者,但都对其视而不见,一直坚持着在他那里买报。习惯成自然,习惯了,也就麻木了,渐渐地,他大老远瞅见我,就抽出一份报纸,高高地捧在手里,等待着我前来拿取。收了一块钱,他再也没有过任何找零的意思表示,仿佛那张报纸的售价,本来就是一块钱似的。
令我好奇的是,在上千次的买卖中,他从未向我说过“谢谢”二字。
有一次,我没有零钞,只好掏出十元钱递给他。他接过钱,磨蹭着,只是眼巴巴地瞅着我。看到他无找钱之意,我掉头离开,但身后传来的,不是他的客气之言,而是得意的笑声。
三轮车夫揶揄他:跛子,你发财了啊!一张报纸就卖了十块钱,本事可够大的啊!他放声浪笑,说:咋啦?就卖了十块!你不服?不服不行!三轮车夫说:甭卖嘴,不是你本事大,而是你运气好,偏偏就碰到了一个“砍头子”(陕西方言,二傻子的意思)。
并未因被人视为“砍头子”,我就有所改变。我依然在他那里买报,依然多付给他钱。其间,我还给他买过两个肉夹馍,还把一小箱苹果塞给了他。
有人或许会问:你这样做,究竟为了什么?是图名图利,还是要把自己刻意打扮成一个救世主?我的回答是:我不为别的,甚至不是为了救助他,只是为了安抚自己的良心。良心,说起来很抽象,很虚无,但它却真实存在着。良心不存,人就蜕变成了禽兽。我知道,人到中年的他,坐在巷口的风里卖报纸,其微薄所得,不仅仅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是有着更为紧迫的用途:为了孩子上学,为了给老人治病。
后来,我再也没有看见过他。随着那一片区域的拆迁改造,他像那些游走的商贩那样,在驱逐与追赶中,像一缕轻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每天的盼望
文/王俊
作为一名教师,职业的要求,我养成了读报的习惯。每天工作之暇,我就读读报纸,读了才感到浑身舒畅;每天睡觉之前,我就读一会儿报纸——睡前的必修课,如催眠曲,假如哪天睡前没有读到报纸,我睡觉就会缺了点什么,睡香就打折了。因此,报纸对于我来说,是生活的一部分,早已融入我的人生。
在众多的报纸中,我结缘最深的是《张家港日报》,初略算来,读她已然有近二十年的光景,可谓是她的超级粉丝。她是我最喜爱阅读的报纸,不是因为怀有什么私情,我就有如此之说,其实,道理再明白不过。她是一份多彩与启智的佳报,自然就深深地吸引我了;她是家乡的报纸,充满了家乡的气息,我作为港城人,情感的需求,自然就十分喜爱她了;我是文学爱好者,爱好的驱使,自然就煞是喜欢她了。
正因为有如此多的情愫,她就成了我每天的盼望。这份盼望,是望眼欲穿的,是情感的,是工作的,是爱好的,是自豪的。每天,我都迫切地盼望着,盼望着她的到来,让我一睹她的芳容,以解渴求。
每天,在一阵清脆的铃声中,随着邮差的到来,她姗姗而来,如仙女下凡一般,给人心中一阵喜悦,一丝激情,让我迫不及待,先睹为快,先读为乐。拿她在手,绵绵的,温馨的,阵阵墨香,新鲜而扑鼻,我犹如拿着一个宝贝,拿着一份喜悦,拿着一份爱恋,给人兴奋和慰藉。
她落落大方,光彩亮丽,是全国县市报中版面较多的彩报之一。她导向正,新闻短,照片亮,言论精,版式美,质量高,具有权威性、指导性、实用性。她的栏目很多,有综合新闻、民生·热线、新农村……她的信息量很大,具有可读性、生动性、趣味性,甚至连广告,也制作得是那么精美诱人,那么惹人喜爱。
我最喜爱读她的头版新闻。那是关于家乡大事的报道,有市委、市政府的决策报道,有张家港精神的再教育、再弘扬、再实践的报道,有港城获得了什么荣誉称号的报道……十分及时,振奋人心,令我常常为之动容,让我喜悦不止,激动不已。
我最喜爱读她的《小记者园地》。读着孩子们的文章,我感到欣慰,看到了港城的希望。孩子们讲述着校园生活,表达着喜怒哀乐;记述着港城的巨大变化,抒发着对家乡的无限热爱之情;诉说着自己的所思所想和远大的抱负……孩子们的文章,能通过家乡的日报发表,这是对他们多么大的人生激励啊!为此,我为有如此关爱下一代的日报而自豪。
我最喜爱读她的《暨阳周刊》。阅读《暨阳周刊》,就是在阅读港城的人情风俗、悠久的历史、优良的传统,加深了我对家乡的了解,什么沙上文化,什么香山文化,什么暨阳文化……我都是通过周刊有了较为全面的了解,那刊登的一篇篇精美的作品,让我欣赏,给我美的享受。
每天的盼望,一天的激情;每天的阅读,一天的享受!这就是《张家港日报》给我的一份人生惬意!
当“小报记者”的日子
文/魏益君
人生有许多眷恋和怀念,让我不能忘怀的是一段从事记者生涯的日子。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全国各地兴起办报热,我的家乡山东省平邑县也不列外,由县广播电台的几名编辑挑头,于1991年7月创办了《平邑县报》。
1992年春,我从部队复员回乡,正赶上报社采编人员紧缺,我这个爱耍笔杆子的小秀才便有了用武之地,走进报社,真正地当了一名记者。
报纸创办初期,办公条件差,采访环境艰苦。那时,下乡采访,也就是包里装个采访本,交通工具通常就是自己的一辆“飞鸽”牌自行车。这样的形象,常了,许多人都叫我们为“小报记者”。尽管如此,听着却很受用,工作热情也高。
那时,为了向社会推介报纸,提高报纸的知名度,报社时不时就要掀起几个小高潮。报头更换搞庆祝活动,创刊周年搞庆祝活动,就连栏目开办也要搞庆祝活动。记得那是1994年的春天,报社搞“蒙阳金盾”栏目开办一周年庆祝活动,为了拉赞助支持报社事业发展,我单车百里沿文泗路到沿路乡镇的厂矿企业和学校拉赞助费。我不知道是我骑车下乡的精神打动了对方,还是人家真的慷慨,反正每到一个单位,都同意做宣传专版,给赞助费。当到达最后一站资邱乡时,已是日落西山。晚上躺在乡下的小旅馆里,计数着拉到的几万元的赞助费,想着会得到领导的表扬,忘了一路奔波的劳累,心里美滋滋的。
1994年,报纸不再铅印,改为激光照排,胶版印刷。这样我们的劳动量就更大了,每周都都要到临沂日报社印刷厂送版样,然后等着校对,签付印,第二天将报纸带回。当时,可怜的差旅费我们住不起大的宾馆,凤凰旅馆成了我们临沂出发的必住之处。这里价格便宜,但条件差,消暑和取暖设备不行。夏天夜里闷热,实在热得不行,就钻进宾馆水房的大水缸里泡上一阵;冬天晚上寒冷,为暖身干脆沿沂河路直跑到沂河大桥。
1997年,报社分离县广播电视局,开始独立办公。这时,办报质量和办公条件也大大改善,报社逐渐配上了微机照排系统,实现了与临沂日报的印刷对接,不用再上临沂来回穿梭了。办报条件改善了,但业务不熟练,处理紧急稿件的经验不丰富,于是加班加点就成了家常便饭。那是2001年元旦前夜,微机室刚组建不久,当时,为了赶发县委书记、县长的元旦祝词,当晚成稿,当晚排版,当我们校对无误传完版,饥肠辘辘地找地方吃饭时,已过12点。在夜市小吃一条街上,我端起温热的酒杯,说:“同志们,新年快乐!”几个同事一愣,接着笑了。方才明白,已经是在新的一年里了。
2014年春,全国性的减轻农民负担开始了,所有的县级报纸全部停办,我们的报纸也就此停刊,我的记者生涯从此划上句号。
然而,那段十二年的记者生涯却永难相忘,那风风雨雨的日子,苦也罢、甜也罢,都成了美好的记忆。
为生命里有一段记者经历而自豪!
感恩是住在 心里的天使
文/韩星星
毕业那年,我到乡下支教,心情也像逼仄的小镇,阴暗,抑郁——直到遇到她。
她的手只有婴儿一般大,五指缩成一团,牵引着身体,整个人总向前倾斜。所以,再平整的路,在她脚下都崎岖不平。她是一名送报人,挨家挨户送报,几乎是她生活的全部。
每天,她起得都很早,尽管很努力,晨报送到我手里,已是晚上。我从没数落过她,接过她颤巍巍小手送来的报纸,我总有几分惭愧和内疚。她身患残疾,还要楼上楼下送报。一份报纸,对我来说也就是几张消遣的纸,对她,却是一块沉甸甸的铅,是如铅的生活和人生。
我的怜悯表面而肤浅,只属于我。不只对我,她对所有人,即使一个人走在路上,脸上也总微笑着。没错,那是最美的微笑!她的脸是扭曲的,但微笑却是明媚、灿烂的。
难以置信,一个畸形到一无是处的人,有什么可开心的呢?我想,或许她是个弱智,对疼和痛都没了知觉!这样,无论如何,也算上帝给她的一点安慰。只是,我不是上帝。命运给她一个畸形的身体,又给她一份正常的智力,让她茁壮地活着。
她流着口水叫开每一户人家,递报纸,寒暄。如果闭上眼,除了语速慢、含混些,她和我们并无区别。应该在她的意识里,她也是正常人,是我世俗的眼光和意识残疾了!
她和这里的人很熟,除了我。我只是暂时寄居在这里,对这里的人事,如同对她手里的报纸,漠不关心,只作为生活的一次休憩或滞留。我们之间,就接、递报纸,我说声谢谢,她微笑。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对我,她只是份迟到的晨报,和一份从没缺席的感动。
那天,参加慰问活动。绕了很久才找到,竟是她家。房子很老了,蜷在高楼间,像个驼背的老人,幽暗地坐着。她很开心,里外张罗着,让我们进屋坐。屋里阴暗、凌乱,没有插脚的地方,一行人又退了出来。我却站住,看见一个孩子在墙上画画。
孩子画的是窗户。先是南墙,接着东墙,最后西墙,每面墙都画一扇窗、一轮太阳。因为这些窗,屋里变得明亮很多。我问他,画窗户干吗?他说,屋里暗,妈妈看不清东西,有了窗户,屋里就亮了!他兴冲冲地对外喊:妈妈,快来看,咱家有窗户了!
她跑进屋,快乐地像个孩子,打开窗,放进阳光。我悄悄退出来,怕打扰他们的幸福。
她坚决不收慰问金:把钱给需要的人吧,我有儿子、有家,还有这么多窗户,什么都不缺。孩子说:以后妈妈要什么,宝宝就给妈妈画什么……她亲孩子一口,笑着说,孩子就是她的天使。的确,她心里住着一位天使,还会缺什么呢!
我赧然。感恩是住在心里的天使,而我习惯了抱怨,忘记了感恩和爱。或许,该慰问的不是她,而是我。在她的面前,我穷得一贫如洗。
“老书虫”
文/杨皓淳
同学们,你们看到这个题目一定很惊讶吧!你猜猜这个“老书虫”是谁?对,他就是我的老爸。我老爸非常喜欢读报纸,所以我和妈妈都叫他“老书虫”。
上班时间,他每天早早地起床,用上班前的时间来看报纸,他看起报纸来,总是全神贯注,像个“老书虫”。我想他一定是因为看书戴上眼镜的,因为他控制不了自己看书的时间。调了一个闹铃,只有闹铃响,他才慢慢放下手中的报纸。
中午十一点半,他把全身力气集中在脚上,大步流星地走回家,就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我看见了,也坐下来看书。看了几分钟,听见妈妈的唠叨声,就去做作业,可我还没做一题又偷偷拿书看。“吃饭了!”妈妈大声嚷道。我被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把书藏起来,出来吃饭。看见爸爸虽然坐在桌子边,但是还在看书,有时手夹着菜,眼睛看着书,手一松,菜掉在地上,把筷子咬在嘴里,怎么也咬不动,定睛一看,原来咬到了筷子,把我和妈妈逗得哈哈大笑。
晚上五点半下班回来,他仍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又是一个开饭的时间,妈妈没叫吃饭,我闻见香喷喷的味道,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而爸爸还在看书,虽然也闻见了香味,但似乎报纸的内容比饭更香,他的腿像绊了铅似的,怎么也移动不到饭桌前。
你看,我的老爸像不像“老书虫”?
晨光里的墨香
文/刘健鹰
好的心情总是在黎明醒来的时候,平淡的生活就因有了自己喜爱的一份报纸而变得生动鲜活,就像最为知心的朋友,每天都要见上一面,互相认真的读一读,听一听彼此的心事,这份晨光里的心灵之约,美丽着身心,净化着时间。多年来的厮守啊,实在是不能割舍。
文字,是我生命血液里不可或缺的营养,蹦蹦跳跳的每一个小精灵,都是我日常生活中最为动听的音符了。因为爱好,也就在工作之余把它组成一行行或者一段段的喜怒哀乐,植入自己喜欢的一方水土。而晨报总也会听懂我的故事,善良的编辑会把我的一粒粒种子悄悄唤醒,精心培植成一株株可爱的禾苗或者小树。这精神上的收成叫我感动,也叫我的心和她的心越贴越近。
一张老照片和一段叙述童年生活往事的文字刊在了5年前的晨报上。照片上的两个家乡的小伙伴都在外地生活和工作。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远离朝阳之外的很远很远的远方,见到了久违的同学。那时晨报还没有电子版,一番凝视和言语之后,我把那份贴身的报纸呈给他们看,片刻之后,大家就都回归了童年,话题里开放的也就都是儿时的青涩记忆的花朵了。一份报纸就是一方世界,写的都是家乡的人家乡的事。家乡也有晨报了,远离故土的同学捧着那一份爱恋,在墨香中品读着家的味道,如痴如醉。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他们的眼里,已有些湿润。
出门在外,时间长了就难免会想家,而我想的却是晨报。前些年去山东考察,随身带了几份报纸,送给了济南文明办的朋友。友人们互相传阅如获至宝爱不释手,看到他们欣喜的表情,我很是欣慰。而那十几天的日子里,每到清晨,就会感觉手里少了些什么,心里空落落的。于是我便发信息,嘱咐办里的潘同事把每期的报纸保存好,待我回家的时候再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形容恋人之间的,之于我,和晨报有这种感觉也真的不为过。
晨报我喜欢,妻也喜欢。有时候带回家里几份,她会从头到尾翻个遍,每一版看得都很认真。妻谦虚,总自愧自己初中毕业没啥文化,怕我笑话。但作为我作品的第一读者,有时她也会品头论足,挑出一些细小的毛病,说得头头是道儿,我就夸她说,你已经很有两下子了,这都是平时看晨报看的呢。她就笑,同时手中翻动的报纸也会跃出一阵儿温馨的笑声。后来她竟然和我商量个事儿,说要给我70岁的老岳父定份晨报,老爷子退休后喜欢读书看报这我知道,妻这个小小的要求,我二话没说,第二天就满足了。晨报,也是我俩献给老人家的一份孝心呢。
相约于晨,相爱在心。在晨报的墨香中,每一粒文字的光芒,都闪烁着编辑和记者的智慧,也浸润着作者和读者的情爱。温暖的晨光里,相爱相知的人,将于晨报一路,相依相偎,与希望同行!
置“阴暗”于阳光下
文/焦仁贵
一个人做点好事,总怕无人知,无人知就无动力再做下去。一个人做点坏事,最怕有人知,知道了就臭名远扬,再也不敢做了。人都知道了就形成与论,怕人知就是怕与论,凡怕舆论的必是坏人、坏事、阴暗、丑闻、邪恶、龌龊。如果这种人和事不断出现,这种现象泛滥不止,社会的舆论系统肯定出了问题。坏人怕扬坏名,坏事怕人知晓,阴暗怕见阳光,丑闻怕人嚼舌,邪恶最忌曝光,龌龊令人恶心。与论是最有效的治理工具。
我们有健全规模的与论阵地和工具,报纸、电台、网络铺天盖地,我们舆论什么呢?积极、健康、向上、文明、美好、阳光的东西,称为主旋律。这当然是很好的与论方向,鼓励、提倡、引导社会向前迈进。但不可否认,我们社会有许多消极、落后、丑陋、邪恶、污浊、肮脏、阴暗的东西,我们称之为阴暗面。对于阴暗面,与论起来就非常小心谨慎,要掌握一定的比例或尺度,不能违反了有关阳面与阴面的舆论规定和纪律,不能以阴淡阳,造成负面影响,这些都没有错。
我们曾有过与论方面的经验和教训,一段时间或在某些局部,要刹什么风,要集中整治什么,要纠正什么丑陋现象,就要与论的积极配合了,不惜版面和时间,大量报道揭露一批违法违纪的人或事,暴露阴暗面的不光彩现象,把它置于阳光下,许多现象见光就自动消失了,就像冰雪见光一样,很难再存在下去。可惜这样的经验我们只是偶用或是权宜之用。
最近,人们有一个明显的感觉,反腐有了成效、风气有了好转、违规的事减少,这种感觉来自哪里呢?来自身边的感受和与论的传播。大报、小报、网络电视、公告、布告、通报、亮丑栏、曝光台,占了舆论阵地的半壁江山,让“老虎”亮相,让“苍蝇”显影,让阴暗见光,让丑陋现形,舆论似乎打破了“阴暗面”的禁区,腐败、贪官、违规、违纪、吃喝、游玩、浪费、懈怠等等禁止的东西,来者不拒,你敢为,我敢亮,不惜版面,敢于较劲。形势好转,与论功不可没。
舆论是一种工具,相较于其他形式的工具,它的威力最大、震慑力最强、杀伤力最猛,一日被与论,十年怕报纸,绝不是危言耸听。美国人最怕报纸,报纸几乎控制了他们生活的某些行为和举动,有位中国记者在美国坐官员的车去参观,路过一个十字,遇到红灯,前后左右,既无车也无人,更没有警察,记者说:“咱们干吗不闯过去?”官员说:“啊!那可不行!”记者问:“为什么?”官员说:“我们担任公职的尤其不能违反交通规则,不然,明天你的名字就有可能上报纸了。”记者半信半疑:“有那么严重吗?”官员说:“每个报社都专门有记者每天跑警察局查‘违法记录’,如果发现有当官的违法,就好似抓到了一条大鱼,可以大做文章,甚至还可以捞个头版头条新闻,引起轰动,名利双收。”他还告诉记者:“我还得叮嘱我的儿子千万不要做错事,否则也会因为我的关系而成为新闻记者猎取的对象。”面对闯红灯的危险,这位官员没有提到警察、交警大队、单位、上司、领导,说明他压根不怕这些,唯独怕报纸,恐舆论。
有人可能会说,闯红灯之类的琐事都上报纸,登得过来吗?岂不有点小题大做。这可能涉及文明程度和道德底线问题,我们认为是小瑕疵,在他那里就是大问题,我们认为不足挂齿,他却要登报惩治,但不管问题大小,程度高低,与论对它的治愈功效是一样的,问题的肇事者对它的恐惧感是相同的。这就是“灵丹妙药”。怕舆论是人的共性,舆论是什么,舆论就是众人的眼睛、耳朵、思想,监视监听兼辨别,当一个人被舆论监督以后,他就成了公众批评、指责、鄙视、抛弃的对象,他的那点丑事丑闻发酵扩散,臭名远扬,谁不怕呢?
怕舆论是件好事,怕就有止的希望。怕与论也是怕人,当一个人要做坏事的时候,要瞅瞅周围有没有人,有人就不敢做,这比怕警察怕公安要进步得多。狭义的舆论尚且如此,广义的媒体舆论更不用说了。可惜我们的舆论功能浪费得太多了,我们只强调它的教育作用、宣传作用、引导作用,而忽视了它的亮相作用、揭丑作用、曝光作用、光疗作用,这些都是令人生畏止行改邪归正的特殊功能,我们却白白地浪费了。